菩萨道是大乘佛教的核心修行路径,以“上求佛道,下化众生”为宗旨,其修行过程需以对宇宙人生真相的深刻观照为基础,而“十如是”作为《法华经》揭示诸法本质的核心教义,为菩萨道的实践提供了完整的认知框架与行动指南,从现象的显现到究竟的平等,十如是涵盖了从凡夫到佛陀的整个生命实相,菩萨依此十如观察世界、观照自心、利益众生,方能成就圆满佛果。
“如是相”指一切现象所呈现的外在相貌。《法华经》云“诸法如是相”,即山河大地、众生心念等皆有各自可见可感的形貌,在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相”是菩萨度生的起点,菩萨需以智慧眼观察众生的根机差别——有人见相著相,需以破相法门度化;有人执空谤有,需以有教法门引导;有人善根深厚,直说大乘;有人障深慧浅,先说人天善法,正如《维摩诘经》“文殊师利问疾品”中,维摩诘居士“以无数方便,饶益众生”,正是对众生“如是相”的精准把握,故能应病与药,令其得度,菩萨亦观照自身“如是相”,不执着于“菩萨”名相,避免我执滋生,以“无住生心”之心行持六度。
“如是性”指一切现象内在不变的本质属性,如水的湿性、火的暖性,众生的佛性、烦恼的染性,皆属“性”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性”是慈悲生起的根源,菩萨深观一切众生“性本清净”,虽现烦恼之相,其本性中本具如来智慧德相(《大乘起信论》“一心二门”思想),故不起“可度”、“可度者”之分别,以平等心视一切众生如父母、如子女,如《华严经》“性起品”所言,“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”,菩萨以此“性”为依止,在度生过程中,即使面对诽谤、伤害,亦能观其“本性是佛”,不起嗔恚,反而生起“哀愍彼故,方便拔济”的大悲心,菩萨亦观照自心“如是性”,明心见性,认取常住真心,不随烦恼转,安住于“自性清净”之中。
“如是体”指现象的自体,即构成事物的基础与主体,如草木有草木之体,众生有众生之体,心有心之体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体”是破我执的关键,菩萨了知“诸法无我”,一切现象皆因缘和合,无有独立不变的实体(“我”),无论是“我”的身体、感受、思想,还是外界的山河、众生,皆是“五蕴和合”的假相,如《金刚经》所言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”,菩萨观“如是体”,破“人我执”——不执着于身体为“我”,破“法我执”——不执着于一切法为实有,从而超越生死轮回,在度生时,菩萨虽现“菩萨身”,知其“体性空寂”,不执着度生相;虽接受供养,知其“体本无得”,不贪著利养,如《坛经》所言“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”,正是对“如是体”的透彻了悟。
“如是力”指现象内在的功能与作用力,如树有结果之力,人有思惟之力,法有度人之力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力”是菩萨开发自身潜能、成就度生事业的基础,菩萨深观一切法“各有其力”——善法有增长善业之力,恶法有增长恶业之力,佛法有觉悟众生之力,故菩萨精进修行六度,开发“如是力”:布施能破悭贪,增长慈悲;持戒能防身口意恶,增长定慧;忍辱能瞋恚,增长宽容;精进能懈怠,增长勇猛;禅定能散乱,增长专注;智慧能愚痴,增长明了,如《大智度论》所言“六度如船,能度生死大海”,菩萨通过修习六度,开发自身“如是力”,方能“自利利他”——自得安乐,能令众生得安乐,菩萨亦观照众生“如是力”,知其虽烦恼缠缚,本具“如来藏”大光明力,故以方便激发其善根,令其自悟自性。
“如是作”指现象的造作与行为表现,如人的言语造作、身业造作、意业造作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作”是菩萨清净三业的准则,菩萨以“菩提心”为导,所作皆“为利众生愿成佛”,故身业清净——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,常行利益众生的身业;口业清净——不妄语、不两舌、不恶口、不绮语,常说爱语、实语、法语、法语,令众生欢喜、得利益;意业清净——不贪、不瞋、不痴,常起慈悲心、喜舍心、平等心,如《梵网经》“心地品”所言“孝名为戒,亦名制止”,菩萨的“如是作”正是“戒”的体现,以清净三业为众生作榜样,令生信向,菩萨亦观照众生“如是作”,知其造作善恶业,故以“因果不虚”之理教化,令其断恶修善。
“如是因”指现象产生的根本原因,如种瓜得瓜、种豆得豆,善因善果、恶因恶果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因”是菩萨断恶修行的依据,菩萨深观“诸法因缘生”,一切果报皆有其“因”——生死轮回之因是无明、贪爱;涅槃解脱之因是菩提心、般若慧,故菩萨精进“断恶因”——断除贪、瞋、痴、慢、疑等根本烦恼;“修善因”——勤修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、禅定、般若六度波罗蜜多,如《阿含经》所言“此有故彼有,此生故彼生”,菩萨了知“如是因”,故不随烦恼造恶业,常以菩提心摄持身口意,积累成佛之“正因”,菩萨亦观照众生“如是因”,知其受苦是因造恶业,故以“因果法门”教化,令其改过迁善,种植善因。
“如是缘”指现象产生的辅助条件,如种子需土壤、水分、阳光等缘才能发芽,修行需善知识、善友、正法等缘才能成就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缘”是菩萨集聚资粮、成就度生事业的关键,菩萨深观“万法缘生”,“因”需“缘”助,方能成办,故菩萨积极“集聚顺缘”:依止善知识,闻思正法,如理作意;亲近善友,互相策励,共修梵行;摄受善眷属,如弟子、护法,助成度生事业;修习四无量心(慈、悲、喜、舍),令心柔软,堪受法益;修习三十七道品,如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正道,对治烦恼,增长善根,如《华严经》“入法界品”中,善财童子参访五十三位善知识,正是“集聚顺缘”的典范,最终得文殊菩萨教诲,入普贤行海,菩萨亦观照众生“如是缘”,知其虽具佛性,若缺善缘,难以显发,故以“方便法门”接引,令其值遇正法,亲近善友。
“如是果”指现象直接产生的结果,如善因得乐果,恶因得苦果,修行得解脱果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果”是菩萨验证修行、坚定信心的标准,菩萨深观“如是因生如是果”,修行六度得“人天福果”——现世安乐、来世生善道;修习禅定得“禅定果”——生色界、无色界天,得殊胜禅悦;修习般若得“解脱果”——断烦恼证涅槃,得阿罗汉、辟支佛果;更以菩提心摄持,修习六度万行,得“菩萨果”——从初住至十地,分证法身,功德圆满,如《法华经》“譬喻品”中,长者以三车引诱小儿出火宅,“羊车”声闻乘(解脱果),“鹿车”缘觉乘(解脱果),“牛车”大乘菩萨乘(无上佛果),菩萨依“如是果”的次第,精进不退,终得“佛果”,菩萨亦观照众生“如是果”,知其现世受苦是前世恶果,故以“因果法门”教化,令其忏悔灭罪,修善得乐。
“如是报”指果报的成熟与显现,即“果”的延伸与深化,如“花”开结果,“果”熟报成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报”是菩萨成熟众生、成就佛果的究竟,菩萨深观“如是果”必生“如是报”,修行菩萨道,“菩萨果”成熟,得“无上佛果”——三觉圆满(自觉、觉他、觉行圆满),“万德庄严”(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十力、四无畏、十八不共法等),菩萨度生,令众生“种善因”得“善报”——现世离苦得乐,来世得人天福报,究竟得解脱成佛,如《涅槃经》“圣行品”所言,“菩萨修习,得无上道”,“如是报”是菩萨“上求佛道”的究竟成就,也是“下化众生”的圆满结果——一切众生皆得“佛果”之报,共成佛道,菩萨亦观照众生“如是报”,知其受苦是恶报,故以“慈悲心”拔其苦,令其离恶得善,究竟解脱。
“如是本末究竟等”指从“本”(因、性、体)到“末”(果、报、作),一切现象究竟平等无二,即“诸法实相”,菩萨道中,“观如是本末究竟等”是菩萨证悟“诸法空相”,成就“无上菩提”的终极智慧,菩萨深观“十如是”非孤立的,而是“圆融无碍”的:“相”即“性”——现象的显现即是本性的显现,如波即是水;“性”即“体”——本性即是自体,如湿性即是水之体;“体”即“力”——自体即是功能,如水之体有润物之力;乃至“因”、“缘”、“果”、“报”,皆是“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”,“本末等持”,无有先后、高下、染净之别,如《华严经》“法界品”所言,“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”,菩萨证悟“如是本末究竟等”,超越“凡夫执著”、“二乘偏真”、“菩萨方便”,安住于“中道实相”,不住生死,不住涅槃,“随缘不变,不变随缘”,圆满度生事业,究竟成佛。
十如是名称 | 经典内涵 | 菩萨道实践要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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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是相 | 现象的外在相貌,可见可感的形貌 | 观察众生根机差别,应病与药;不执着自身名相,无住生心 |
如是性 | 现象内在不变的本质属性(如佛性、染性) | 深观众生本性清净,起平等慈悲;认取自心本性,不随烦恼转 |
如是体 | 现象的自体,构成事物的基础与主体 | 了知诸法无我,破人我执、法我执;观一切法体性空寂,不执着 |
如是力 | 现象内在的功能与作用力(如善法之力 |